有历史知识的朋友都知道，历史上中国最大的岛屿是库页岛，其次是今天的宝岛台湾省和海南岛。第四个是谁？熟悉地理的朋友都知道是崇明岛，但其实在崇明岛之前，中国曾短暂拥有朝鲜半岛西南部的济州岛。济州岛在元代是仅次于库页岛、台湾省和海南的中国第四大岛。今天我们就来说说中国和朝鲜以及济州岛的故事。

一、元代以前的济州岛

今天由韩国管辖的济州岛也是朝鲜半岛最大的附属岛屿。唐以前叫“周虎”，唐以后叫“坛洛”。

济州岛风景

至于济州岛最早的居民，朝鲜在《星主高氏家传》年说“耽罗（济州岛）之境，初未尝有人”。突然有一天，坛洛北茂兴洞诞生了高、梁、傅三个人。他们在岛上过着渔猎生活，过得很愉快。这三个人据说是济州岛的高、梁(梁)、傅的祖先。之后日本国王突然接受了仙女的诱导，知道坛洛有三个男人异常英勇，于是告诉了他的三个女儿，说“西南海，有山孕秀，生神人三昆季，将建国，无媲偶，若辈可往事之，后世子孙必繁衍盛多矣。”开始在济州岛有了人口，发展文明。

从上面的描述可以看出两个事实：第一，济州岛的人口构成复杂，不仅有韩国本土人，也有日本外地人。这种复杂的人口来源是济州岛对韩国的国家认同感很弱的原因。第二，济州岛独立于半岛，因为它与海外隔绝，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所以济州岛的发展独立于朝鲜的发展，是独立的。

朝鲜人民

济州岛在唐朝以前是一个自力更生的国家，与朝鲜半岛没有任何关系，因此被称为“周虎”(海上岛屿上的胡人)。直到新罗法兴王(公元6世纪初)济州岛的野蛮酋长派人向新罗王进贡，济州岛才与朝鲜半岛有了联系。新王罗赐国号“檀罗”，官职为“星主”。此后，济州岛成为朝鲜半岛的附庸国。

宋代欧阳修写《新唐书流鬼传》的时候，写的是唐朝的济州岛还是“俗朴陋，衣大豕皮，夏居革屋，冬窟室。地生五谷，耕不知用牛，用铁齿耙土”，典型的新石器时代水平。济州岛虽然是开化最慢的，但是济州岛“家家桔柚 ，处处骅骡”盛产柑橘和好马，是重要的知识点，也是中国涉足济州的关键点。

直到朝鲜统一朝鲜，朝鲜还建立了以自己为核心的小中国体系，规定朝鲜旗下的诸侯国(多为野蛮部落)也要朝贡，罗丹这个国家要“见世面”。但此时朝鲜并没有直接统治坛洛，朝鲜和坛洛还是两个国家。

今天的济州马

二、济州入土

元朝崛起后，朝鲜成为元朝的附庸国。元朝七年(1270年)，朝鲜发生反元叛乱。在元军和亲元朝鲜官军的联合打击下，三别抄叛乱被平定，三别抄头目林炎率残部流亡。罗龙接受反贼成为元军进攻罗龙的绝佳借口。到1273年，元高联军完全攻占坛洛全境后，蒙古人直接将坛洛纳入元朝版图，在坛洛设立坛洛招募部，驻军1700人。此举有威慑韩国南下，防止其再次造反的意图，也是为了从海上切断南宋的航运，封锁南宋。此后，坛洛征兵处升级为达鲁华池总管理处和军民慰安所。

坛洛的管理机构

元代，罗丹最早为京师中部中书省直辖；后来改为辽阳省。到1280年，元朝将朝鲜全境改为东行省。

元朝骑兵

三、耽罗牧场

如果说1281年以前，元朝为了南宋和征日才管辖耽罗，但随着1279年南宋灭亡、1281年征日失败，元朝的对外战争基本结束，耽罗为何还被元朝占着，这就是耽罗土特产的原因了。

元代以草原骑兵夺取天下，特别重视马匹的养成，元朝统一后在统治疆域内设置了14个超大型官营养马场。这14个超大型养马场，一个在今天的贝加尔湖，马场所在地当时叫火里秃里；两个在外蒙古，叫阿察脱不罕、斡斤川；三个在内蒙古，叫折连怯呆儿、哈剌木连、阿拉忽乞；三个在河北省；一个在山东益都；一个在甘肃甘州；一个地跨云贵；一个在安徽合肥；最后一个就是耽罗。

元军

耽罗马场，设置于1277年，该马场可不是一般概念上的马场，它采取蒙古草原式的游牧放养政策，即划定一个超大的区域，让马儿在这个区域里自由奔跑、自由繁衍，该区域内不得有民户，区域内入驻的官员采用蒙古包式的游牧生活方式。该马场由蒙古官僚直接管辖，因马场涉及诸多附属行业，所以元朝又得加大对耽罗的控制。又因为耽罗在元代是犯人的指定流放地，其地位类似于澳大利亚，最著名的流放犯人就是大元的魏王阿木哥。流放大量的中国犯人使得耽罗人口发生了巨大变化，耽罗对中国的认同，更标准的说法应该是对元朝的认同更加浓厚。所以耽罗在元代处处有着中国的因素和影子，因此对耽罗主权的定性，耽罗贵族接受元朝官职，元朝也派人直接参与耽罗的治理，耽罗实际是在蒙古的直接统治之下，所以要说耽罗是元朝的一部分也是合适的。

草原游牧

四、耽罗成了朝鲜一部分

随着元明鼎革，中原改天换地，引发了高丽和耽罗的连锁波动。元朝撤离中原前，将中原所有马场的马全部带回了草原，马场尽数摧毁。徐达实际是凭借步兵优势完成的北伐，但随着明军开始进入草原，明军缺马的劣势尽显无疑。为了弥补马匹短板，明太祖知道耽罗还有马，元朝灭亡之时，耽罗马场还有蒙古马约3万匹，所以出现了明初最著名的“耽罗索马”事件。此事件成了高丽直接占领耽罗的绝好机会，凭借此事件，济州岛才成了朝鲜半岛的领土。

明军

如前所述，元朝的耽罗处处有着元朝的影子，所以耽罗的亲元气氛十分浓厚，这也是在元明鼎革后，高丽都已经向明朝称臣纳贡了，而耽罗却依旧不为所动的原因。

所谓“耽罗索马”，在1374年大明礼部主事林密出使高丽宣旨，告诉高丽进献耽罗战马2000匹。当时的高丽王让门下评理（类似宋代的参知政事）韩邦彦去耽罗选马，但耽罗国的实际控制者达达牧子告诉韩邦彦“吾等何敢以世祖皇帝（忽必烈）放畜之马献诸大明”。此事给了高丽极好的借口，于是高丽集合全国军队对耽罗宣战，史称洪武七年（1374）七月高丽王廷征伐耽罗之战。集合全高丽的人马去打一个养马的岛屿，战争自然没有悬念，“遂斩贼魁三人，传首于京”，八月耽罗被平定，耽罗国名义上的君主高臣杰的儿子高凤礼被带回高丽本土，所以朝鲜史书说“耽罗归顺始此”，这样耽罗才成了半岛的领土。

大明礼部主事

文史君说

明太祖为何不收复元朝的海外飞地？原因之一就是济州岛太远没有必要，明太祖只满足于收复传统汉地。原因之二，就是太祖有广阔的胸襟，他说“其耽罗之岛，昔元世祖牧马之场 ，今元子孙来归甚众，肤必不绝元嗣， 措诸王于岛上……使元之子孙复优游于海中。”这是多么广大的胸怀！原因之三，就是古代没有今天的领土概念，当时的人信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都是天朝皇帝的臣民，被大明直辖不过是由外藩转为内属，天朝放弃一部分编户齐民的土地不过是由皇帝直辖改为依靠藩臣间接统治，所谓“在内为朕之内地,在外仍为朕之外藩,一毫无所分别”。综合因素之下，短暂进入中国的第四大岛耽罗就这样脱离了中国的直辖。

参考文献

张辉：《耽罗考略》，《晋阳学刊》2000年01期。

李蒙蒙：《洪武时期明丽关系中的耽罗因素探析》，《暨南史学》2021年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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